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箬横电影院,随时光流逝在记忆里
文章来源:    作者:    发布时间:2015-10-12 10:19    点击量:1082    

  新时代环球影城、光影印象数字影城、博纳国际影城、星星国际影城、奥斯卡影城……这几年,市区的电影院如雨后春笋般冒出,加上历史悠久的温岭影视城,小小的温岭城区,电影院格局已经发生了质的变化。吃完晚饭去看场电影,成了人们最常见的休闲方式。

  不过,现在的年轻人很少知道上世纪八九十年代,温岭的电影业曾非常火,大大小小的电影院基本遍布了各个乡镇。才二三十年过去,为何曾经引领潮流的乡镇电影院,如今却不见了踪影?

  前三期,我们走访了松门电影院、石塘电影院和泽国电影院,探寻了三段属于其背后的故事(详见4月1日7版、4月29日5版、8月30日7版)。本期,记者走进箬横镇,寻访消失的电影院,希望借此唤醒属于那个年代箬横人的集体回忆。同时,我们也欢迎热心读者拨打本报热线8690 1890(拨了就灵 一拨就灵),或扫一下右上角二维码联系我们,讲述您与消失的乡镇电影院的那些故事。

  “一唱二打三惊险”

  箬横电影院,随时光流逝在记忆里

  本报记者 颜婷婷 文/图

  沿着箬横老街往深处走,就是老年活动中心,一幢四层楼的房子,外面是一堵围墙。结束了上午的活动,阮圣明端着一个保温杯往家里走。

  而在遥远的过去,这里并不是活动中心,叫作前堂里,是一座庙,后来改建为箬横大会堂。那时,阮圣明只有19岁,刚从省文化艺术干部学校毕业,被分配到这里当一名电影放映员。

  时光流逝,如今,阮圣明已经79岁了,头发白了,耳朵也有些听不清,箬横大会堂也早已不存在,只剩下外面的一堵围墙,如岁月变迁的痕迹。箬横大会堂,也成为当地人心中永远的老电影院。

  电影受欢迎,放映员很吃香

  1956年,19岁的阮圣明从省文化艺术干部学校毕业,被分到电影小队,在前堂里当一名放映员。前堂里原来是一座庙宇。

  “那个年代,百姓们的业余文化生活很少,看电影成为一种潮流。”在阮圣明的印象里,箬横大会堂没建之前,看电影的地方是露天的。白天光线太好,电影的放映时间都在晚上。若遇到下雨天,就没办法放映。

  每天晚上,有很多人赶到前堂里看电影。根据电影的精彩程度,电影票的价格也不同,通常每张票要3至5分。阮圣明说,有时候电影受欢迎,一场就有1000多人观看。

  播放的电影是国产的,但放映机是从前苏联进口的,镜头通常为16毫米。“对于放映机,我们不能够随便修,哪怕是一个螺丝掉了,也要送到原厂返修。”阮圣明说。

  因为电影太受老百姓欢迎,放映员也成了一份吃香的职业。在实习期,阮圣明每月的工资就有24元。1957年,他的工资涨到了每月52元。

  在上世纪五十年代末,前堂里改建成了箬横大会堂。大会堂集三大功能于一体:镇里开大会需要、宣传队表演需要以及电影放映需要。

  有了大会堂之后,如果当天镇里没有会议安排,白天也可以放映电影,只要将周围的窗户都用黑布遮上即可。

  电影流行一唱二打三惊险

  蔡治富出生于1960年,是箬横镇岸蔡村人。小时候,他跟小伙伴们常常一起赶到大会堂看电影。

  大会堂里的座位是长椅,可以坐7人,一排有4张椅子,共34排。电影受欢迎,有时候会加座。电影播放的场次也多,一天会放四五场,从上午9时一直放到晚上10时、11时左右。

  为了区分,每场电影票的颜色都不同,有蓝色的、黄色的、红色的、白色的、粉色的,一般以白色的为主。“电影票的最上面写着箬横大会堂入场券,下面写着几排几座以及日期。另外会戳一个章,写着具体的放映时间。旁边注明‘当场有效,隔场无效’这八个字。”

  那个年代流行的电影,阮圣明说可以概括为“一唱(指戏曲片)、二打(指战争片)、三惊险(指武侠片、侦破片)”。

  戏曲片有《梁祝》、《红楼梦》、《追鱼》等;战争片以红色电影为主,讲述革命斗争的故事,比如《闪闪的红星》、《洪湖赤卫队》、《地道战》、《地雷战》等;侦破片有《戴手铐的旅客》等。这些影片都是国产的,由八一电影制片厂、长春电影制片厂等拍摄。

  蔡治富印象最深的电影应该是李连杰扮演的《少林寺》了。“基本上每一场都爆满,看的人那叫一个多啊。”他说,电影的放映时间是有先后的,像上海这些大城市,要比温岭放映的时间早一些,“当时村里有人在上海经商,他回来后告诉我们一定要去看,说电影里的人个个武功都很好,还会飞。我们的胃口被吊得高高的。”

  “逃票,是年轻人对电影的一种追随”

  绕着老年活动中心走了一圈,蔡治富指了指最外面的那堵石墙,“这墙以前就有,为了逃票,我们还翻过墙。”

  “电影太火爆,票实在买不到,那个时候我正读高中,十六七岁的年纪有点冲动,就和小伙伴逃票。”蔡治富说,“我两手抓住墙头,双臂一用力,腹部收缩,双脚就已经到墙头,一个蜻蜓点水,慢慢落地,然后偷偷走进大会堂。”

  别看他将动作说得简单,其实翻墙充满着风险。“为了防贼,墙头插了许多碎玻璃,因此要翻墙的话,得寻找安全点。”蔡治富说,即使成功进入大会堂后,也是风险重重,因为里面座无虚席,只好站在过道上看。工作人员如果看见,会马上将他赶出去。“其实,逃票还是少之又少,这是当时年轻人对电影的一种追随。”

  蔡治富的话勾起了村民陈先生的回忆。陈先生的家住在大会堂附近。“那个时候,老电影院(指箬横大会堂)是我最爱去的地方。因为我的个头比较小,经常躲到大人们的身后,每当被检票的拉住时,我就大声对检票的说票就在前面那位大人那里。但这把戏也不是每次都管用,经常被检票的揭穿。”

  在那个年代,就已经有黄牛卖票了,每张票比正常售票贵个两三分。“每个人能够买到的电影票有限,黄牛通常是三四个人一起行动。进入大会堂看电影,得凭票排队入场。这个时候,黄牛们要分开排队,保持一定的隐蔽性,因为如果前面一下子插进去这么多人,其他排队的人也会有意见。插队的人通常借口自己去上厕所了,让自己的朋友先排着。”蔡治富说。

  电影票也会分配到一些村民手中,最后这个电影票归谁,是根据抓阄决定的。有些人如果不去,也会将电影票便宜一点卖掉。

  十几公里远,村民们也会赶过去看电影

  蔡治富说,当时箬横有7个乡,每个乡都有自己的放映台,村民们看电影很方便。不过,比起箬横镇大会堂的电影,乡里放电影要相对滞后一些,等镇里放了,才会拿到乡下去放。每个生产队都有晒谷场,就成了当时乡下的电影院。

  那个时候,箬横的7个乡,每个乡都以公社命名。“在村里放映,村民是不需要买票的。”阮圣明说,每个公社里会有公益金,拿出一部分,让村民能够享受业余生活。有些公社没有公益金,村民们也会自己凑起来。

  一台放映机有七八十斤重,去乡下放映,通常要用乌篷船运下去。

  阮圣明说,放映员会背着一个背包,里面放着片子。“有些人很喜欢看电影,就跟着我们这些放映员走,我们走到哪儿,他就跟到哪儿。”

  “看到乌篷船来了,小孩子、年轻人会特别兴奋, 追着船夫问他去哪儿,然后赶过去,有时候远的会有十几公里的路。”蔡治富说。

  同一部电影,一个公社里的几个村会联合起来放。一部电影通常有4个胶卷,每个村派出4名年轻力壮的“跑片员”,等这个村放完,赶紧拿过来放。如果胶卷还没有到,会先放一些其他的电影让大家看着。不过,等的过程最让人心焦。

  村民老黄是箬横镇上叶村人(那个时候属于前进公社),今年已经70岁了,他曾经也是一位“跑片员”。“一场电影下来要3个钟头,记3分。”

  老黄说,那个时候的工资是按照工分算的。10个小时算一工,1个小时就算一分。一分有多少钱,得根据生产队的效益决定。“那个时候,我跑片可以拿到2毛钱,也算是一笔不小的收入了。”

  电视、歌舞表演的兴起,看电影的少了

  1986年左右,箬横有了专门的影剧院。看上去非常气派,会场也非常宽敞,告别了箬横大会堂里的长椅子,实行一人一椅。

  但在蔡治富的印象中,电影院升级了,去看电影的人反而少了。“因为这个时候,电视开始兴起了,大家有了另外的消遣节目。”

  到了上世纪九十年代初,一些外地的歌舞表演开始进入箬横影剧院,风靡一时,来看电影的人就越来越少。

  如今,距离箬横大会堂被拆掉改建已经二十多年了。它成为箬横人心中永远的老电影院,伴随着很多人的成长。

  现在,箬横影剧院还在,但只留下了那幢外壳。它多次被出租,招牌也被换了很多次。目前的招牌上依然挂着箬横健身房。因为生意不好,健身房已经关门了,出租给了加工建材的商家。

  走进影剧院,里面堆放着各种建材,已经找不到曾经的影子。唯一保留原样的,就是屋顶的部分钢结构,见证着它曾经的存在。

  作者:颜婷婷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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